芳骞林鸳鸯重聚首 屡遭难夫妻陷绝境
青华嘴上故作云淡风轻,可他眼中的和捧心的右手早就都被越鸟看在了眼里,更何况他身边还跪着一个诚惶诚恐的毕方。毕方本就心虚,叫越鸟撞破了行藏之后直吓得三魂丢了七魄,偏偏青华口不择言胡说八道,毕方是越听越心凉,头垂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,只觉得手脚冰凉心口发麻。
青华你怀里藏的什么?
越鸟单刀直入,便是半点也没有搭理青华的浑话,她见青华死死攥着衣襟,修长而微颤的手骨节发白,心里只剩下了疑惑和焦急,哪里顾得上和青华打哑谜?
当日为救青华,佛母不惜倾尽了苏悉地院里最后的一炉青焰,可惜青华身上的寒毒却始终未能全部化去。原本青华以为碧涛寒绸毒虽然难解,但也总算被青焰抑制住了,岂料他回了九重天没有几日,就发现他胸口那一块始终未化的寒冰竟有扩散的趋势。眼看着那巴掌大小的寒冰日渐长大,青华这才明白若不能拔除毒根,这碧涛寒绸毒就会日复一日的扩散,直到将他由头到脚全部冰封起来。他急中生智,想起那日毕方掌中生火的样子,又想起越鸟对他提起过,毕方乃神鸟,身带讹火。因此,他才传来毕方,想看看讹火能不能缓解他身上的碧涛寒绸毒。只可惜毕方虽毫不惜力,无奈他身上的寒毒却实在难解,即便毕方日日施术,也只能保住青华身上的寒毒不再扩散,却始终无法化去他胸前的冰雪分毫。
兹事体大,越鸟如今自顾不暇,青华又如何舍得越鸟为他担心害怕?他与毕方原本是暗中行事,越鸟这些日子推脱着不见他,倒是给了他一丝喘息之机。可他原本就是个事事倒霉的倒霉蛋,今日他二人被越鸟撞破,他也只能认栽。眼下他宁愿越鸟以为他不端,也不愿她看到自己此刻那骇人的样子。
殿下既然已经撞破,何不自去以免难堪?不过殿下扪心自问,殿下日日相拒,难道还不许本座别处寻欢吗?
青华被撞破行藏又惊又怕,这才急中生智障,以为可以借男女大嫌激怒越鸟,让她拂袖而去。可越鸟是如何的聪颖沉着,怎么可能被青华三言两语便打发了?她见青华顾左右而言他,宁愿污了自己的万年清誉也要扯谎,心中更是焦急担忧,于是转而向毕方发话:
毕方,拨开青华帝君的衣物!
殿下饶命小仙小仙不敢毕方浑身一颤,跪伏在地不敢抬头,嘴上直求饶,心里直叫苦叫她剥去帝君的衣衫,她如何敢?今日明王若是不肯网开一面,她真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!
我是你王!你敢不遵我!
越鸟总是说她是领了明王的虚衔,因此从不曾以妖王自居,因为她心里清楚,这明王之位是佛母不顾众议传给她的。归根结底,佛母是因为她两历天灾却尚未成道,怕她在三界之内五族之中无名无份才强行赐下的。莫说是诸仙,就是五族之内都有好些人不认她这个明王,因此,她从来不敢施淫威,更不敢摆什么妖王的架子。然而今天,她却不得不将所有的谨慎和顾虑全部抛诸脑后,青华越是遮掩,她就越是心急,她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了一团不祥,那阴云越长越大,直到填满了她那一颗忧虑已久的心。于是,不安和焦虑爆发了,越鸟生平第一次摆起了她妖王的架势。
毕方吓得磕头不止,跪挪着身子到了青华帝君身边,眼泪汪汪地对着帝君道了一声得罪,随即就扯开了帝君的衣襟。得罪了九重天,毕方左不过受罚下界,可若是得罪了明王,只怕她要落得归无去处,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。
青华叹了一声苦,便由着毕方扯开了他的衣襟,露出了他身上那一块大如釜口的冰块。
啊!
越鸟大惊失色,跌落在地青华的左胸已经毫无肉色,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寒冰,而青华的那一颗心,正在寸余厚的冰面下面徐徐跳动。
你你是你入了碧涛寒绸池
毕方跪在帝君身边,只觉得如鲠在喉再难相忍,抽抽噎噎地说道:殿下容禀!帝君身上的寒毒日日扩散,小仙虽是已尽全力,却也只能叫这寒气不再扩散帝君是不想殿下担忧,这才没有告诉殿下殿下明鉴啊
越鸟踉踉跄跄行到了青华身前,她凑近了看青华的前胸,眼看他的心脏血脉悉数冻在冰中,越鸟痛哭不止。
青华你怎么这么傻
那碧涛寒绸池的厉害越鸟如何不知?当年佛母为了护她,抱着她投进碧涛寒绸池七天七夜,饶是佛母这金身的菩萨也照样被冻得浑身溃烂,垂垂欲死。青华是水精,寒冰是他的罩门,当年他在昆仑巅鏖战梼杌七天七夜,那一丝乃穷神冰硬是缠了他一年有余,若非机缘巧合之下,叫他沥她的青焰之血而出,只怕他身上的寒毒到了今日都无法拔除。事到如今,青华被碧涛寒绸毒所侵,乃至伤及根本,她该如何是好?
越鸟本能地抬手掐诀,然而却连半个火芯都没能唤出来是她失算了,是她一时间忘记了她早就已经是失神失术,已经唤不出碧波青焰了。可她还是不信,望着眼前那一片寒彻骨的碧蓝,她没法就此放弃。她咬破了自己的手腕,将泊泊不止的鲜血胡乱抹在青华胸前的